潮湿的腐臭钻进鼻腔时,张逸的指尖已经触到冰凉的青铜门把手。身后传来卡森刻意压低的咒骂,混合着雷欧沉重的喘息声,在滴水的甬道里激起细碎回响。
“倒数第三块地砖裂缝里有东西。”艾莉亚突然开口,苍白的手指指向地面。月光从头顶的锈蚀铁栅漏下来,照亮地砖缝隙里半截发黑的指甲,断面参差不齐,像是被生生啃下来的。
卡森掏出战术手电筒,光柱扫过墙面时,所有人同时僵住。斑驳墙皮剥落处,用暗红颜料歪歪扭扭写着:“不要相信戴红绳的人”。雷欧突然抓住张逸的胳膊,他手臂上不知何时缠了根猩红丝线,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油光。
“我没绑过这个!”雷欧声音发颤,试图扯掉红绳却发现丝线已经深深勒进皮肤。张逸摸出匕首正要帮忙,艾莉亚突然按住他的手腕:“别碰,规则里说的‘戴红绳的人’不一定是指佩戴者。”
甬道尽头的青铜门突然发出吱呀声响,门缝渗出浓雾。卡森将手电筒调成爆闪模式,强光刺破雾气的瞬间,张逸看见门内站着个浑身浴血的女人,她脖颈扭曲成诡异角度,空洞的眼窝里插着两枚铜钱。
“别看她的眼睛!”艾莉亚大喊。但雷欧已经和女人对视,整个人像被钉住般无法动弹。女人嘴角咧开至耳根,缓缓抬起手臂,指向门内深处。卡森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她手腕,那里缠绕着与雷欧相同的红绳。
“她在说谎!”张逸突然反应过来,“规则第二条‘红衣人指向的方向藏着谎言’!”他拽着雷欧后退,却发现对方的瞳孔正逐渐变成竖瞳,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。
艾莉亚迅速掏出一支记号笔,在雷欧额头上画了个古怪符文。异变暂时停止,但雷欧的皮肤下传来骨骼错位的咔嗒声。卡森踹开青铜门,雾气中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,无数道红光从雾中亮起——那是密密麻麻的眼睛,在黑暗中如鬼火般浮动。
“死亡之眼的注视...”艾莉亚声音发紧,“我们每违反一条规则,就会被它标记。雷欧被标记了,下一个是谁?”话音未落,张逸听见自己口袋里传来纸张摩擦声,掏出一看,不知何时多了张泛黄的纸条,上面用血写着:“当钟声响起,必须闭眼,否则成为守钟人。”
远处突然传来悠长的钟鸣,卡森下意识转头寻找声源。张逸猛地扑过去捂住他的眼睛,却瞥见卡森脖颈后浮现出一只青色手掌印,五指深深掐进皮肤。雾气中传来阴森的笑声,艾莉亚的记号笔在地上画出逃生路线,而雷欧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,露出尖利的獠牙。“雷欧不对劲!”卡森在张逸怀中挣扎,脖颈的掌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。雷欧歪斜着头,喉间发出非人的咯咯怪笑,被艾莉亚符文压制的指甲突然暴涨,划开了自己的小臂。暗红色血液滴落在地面,竟诡异地汇聚成新的规则文字:“被血标记者会吞噬同伴。”
艾莉亚立即掏出绷带缠住雷欧伤口,记号笔在绷带上飞速绘制封印符咒。张逸的余光瞥见雾气中浮现出模糊人影,那些身影的眼眶里同样嵌着铜钱,正朝着四人缓缓逼近。卡森的战术手电筒突然疯狂闪烁,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,张逸看见最前方的红衣人手腕上,缠绕着不止一根红绳。
“所有被标记者都会被同化!”张逸将雷欧推向艾莉亚,同时抽出腰间短棍横扫。铜钱眼怪物的头颅被击碎的瞬间,溅出的不是血液,而是黑色粘稠液体,落在地面发出滋滋腐蚀声。卡森趁机将照明弹抛向空中,刺眼的白光中,众人终于看清甬道尽头的景象——一座悬挂着巨型铜钟的祭坛,钟身布满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。
钟声再次响起,这次更加急促。张逸死死捂住耳朵,余光看见艾莉亚将雷欧捆在石柱上,用沾着自己鲜血的记号笔在他周身画满防御阵。卡森突然抓住张逸的肩膀,手指颤抖着指向祭坛角落:“那里...有个活着的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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