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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四章
羽毛
花瓶于她身后荡起白色烟尘，吹得青丝荡荡，发丝从背后飞起落到肩上，褚清秋才意识到自己失了态，神色恍惚，低头去看那些落地的晶亮的粉末。
她胸口轻轻起伏，精巧的喉咙上下滚动。
“抱歉。”褚清秋阖眸说，手掌翻转，扫去了一地狼藉。
旁边被吓了一跳的江蓠此时扶着胸口，又露出笑意来，无奈叹息：“神尊都这般了，还要隐藏自己心意么？”
“您可知有些东西，无论您性子再冷静沉稳，都是掩盖不住的。”
褚清秋没有再说话，她扶着桌沿坐下，江蓠便也审时度势地冲她道别，转身离开了房间，于是房里只剩了褚清秋一人。
以及似乎回荡在房梁的，剧烈的心跳声。
褚清秋将清心诀念了数遍，才压制住心跳，她睁眼看向窗外盎然绿意，心里颓然。
江蓠说得对，她已然破了无情道，那么没了功法的加持，一个人如何能够全然没有七情六欲，尤其面对所爱之人时，尽管她将清心诀念上万遍，也都是抵不住的。
她以为自己可以忍，但当看到九婴靠近宁拂衣时，即便她早知晓那是九婴的把戏，却仍旧酸楚难耐。
“你这是做什么！”宁拂衣低头扯着自己衣裳，消去身上起的一身的鸡皮疙瘩。
宁拂衣黛眉微挑，继续奋笔疾书：“神尊不惊讶？”
没了天光的笼罩，屋中只剩下朦胧的黑暗，和阴影中孑然一身的女人。
“没。”
“睡了么？”
“我自有用处。”宁拂衣眼神往她身上看去，“你同秋亦联系的青羽，是哪里来的？”
宁拂衣嘴角勾起，低头看去。
宁拂衣摊开手掌：“成交。”
“晚了就是晚了，我九婴一言九鼎，答应了别人的事就不能往外说。”九婴眉眼含笑道，随后冲她摆摆手，“你们的事我懒得管，寻棵树休憩去了。”
上辈子她起初畏惧褚清秋，觉得她乃不可接近的神仙翘楚，后期这种畏惧被怨怼压制，入魔后的她浑浑噩噩，除了恨意再记不得其他。
宁拂衣自己能够察觉，往常深嵌在她魂魄中的一些东西，狠戾，怨气，亦或是漠然，都已然发生了或多或少的转变，亦或是消散了。
“今晚还是我睡床。”九婴笑眯眯道。
入夜，珠光阁的弟子们都进入了梦乡，九婴也躺在宁拂衣的床上打着细小的鼾，平安趴在她肚子上，压得九婴的鼾声断断续续。
黄昏时她便让平安叼着另一片青羽给褚清秋送去了，这样联系起来方便些。
“那个啊。”九婴了然，“那是我鳞片化成的，珍贵得很。”
宁拂衣被九婴半拖半拽回到珠光阁，待脚尖落地，她才终于将人推开，抢回了自己的手臂。
她摘下腕上的碧玉腕钏，握紧在掌心，随后抬手关了窗子。
九婴脚步顿住，双手护住自己，狐疑道：“你要我羽毛做何？何况我是麒麟又不是凤凰，哪里来的羽毛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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